突尼斯：“威嚴反動”後，“民主實驗室”找尋將來

泸州观察

[編者按]

　　起於突尼斯，燎原於埃及、利比亞乃至叙利亞與伊拉克在内整個中東北非地域的“阿拉伯之春”曾經過去十年了。固然可能十年的時間尚缺乏以對其最終影響蓋棺定論，但其引發的鐵血戰亂給中東乃至世界帶來的無盡恐懼和不安，則無須置疑。中東北非之亂，祸起萧牆，祸及世界。

　　值此之際，磅礴新聞（www.thepaper.cn）國際部12月23日起，推出“阿拉伯之春”十周年專題報導，從多個維度呈現2011年以來的這十年如何改動了個人、國度以及阿拉伯世界，並對“阿拉伯之春”發作十年後的阿拉伯國度乃至世界的格局、現狀和將來加以梳理和瞻望，以飨讀者。

　　碧蓝的海水拍打著起伏绵亘的山丘，這是突尼斯的“蓝色小鎮”西迪佈賽義德（سيدي بوسعيد）。初次來訪的游人常常將之與希臘的聖托里尼島相比。雖同樣面朝地中海，但這座北非小鎮少了幾分南歐的熱烈，在法國作家安德烈·紀德（André Gide）筆下，它是“沐浴在活動珍母中的鎮静”。

　　小鎮中四處都是鵝卵石铺成的大街和蓝白色相間的建築：白色是牆壁與廊柱，蓝色是大門與露台。這些精致文雅的東方式建築，十年前大都是達官顯貴們藏富的豪宅。

　　2018年鼕天，突尼斯女企業家阿斯玛·比爾吉哈驅車從首都回到故土西迪佈賽義德，在一個下著小雨的迷蒙清晨，她似乎在停止著一場“反動考古”。穿過濕漉漉的街巷，阿斯玛的脚步在一扇緊閉的拱形大門前停下。“瞧，那是本·阿里的私人莊園，當然——是用我們的錢建的。” 她笑著通知磅礴新聞（www.thepaper.cn），似乎在講述一位熟人的轶事。

據阿斯玛所說，這里是突尼斯前總統本·阿里在西迪佈賽義德的私人莊園，2011年本·阿里出逃後废棄。 磅礴新聞記者 喻晓璇 圖　　據阿斯玛所說，這里是突尼斯前總統本·阿里在西迪佈賽義德的私人莊園，2011年本·阿里出逃後废棄。 磅礴新聞記者 喻晓璇 圖
　　站在山頂瞭望小鎮，阿斯玛揮手一指便能說出與本·阿里及其夫人莱拉家族有關的“罪證”。這位曾叱咤突尼斯政壇數十载的前總統，被當地人戲稱爲“匪徒男爵”。在他大權旁落之後的十年里，突尼斯人們自在谈論著關於他和夫人的一切，傳說如宅前的雜草般野蠻生長，沒人去辨個真假。

　　2010年12月17日，突尼斯小贩佈瓦吉吉因攤位被沒收而失望自焚，這把火燃起了突尼斯人積怨已久的憤恨，並很快在整個阿拉伯世界產生燎原之勢。這里是“阿拉伯之春”的起點，也是突尼斯人口中“威嚴反動”（ثورة الكرامة）的開端。在這場運動中，本·阿里消耗23年建構起的權利與威嚴全然崩塌。2011年1月14日，本·阿里與夫人莱拉攜1.5噸黃金機密出逃。2019年9月19日，83歲的本·阿里在逃亡地沙特病逝，一段歷史宣佈終結。

　　2011年算得上是突尼斯現代國度命運的一道分水嶺，而十年後的今天，通向將來的道路依然並不那麼順暢。

　　受動亂時局的影響，阿斯玛的事業曾一度遭到不小的影響，固然近兩年有所好轉，但突尼斯的整體經濟仍然低迷，以至不如2011年前。國度的政治危機也在持續，2019年中選的“素人總統”凯斯·賽義德今年7月下令解僱總理並凍結議會，12月，他宣佈將於明年舉行修憲公投。此舉被一些民眾解讀爲“政變”——他們擔憂十年前抗爭的結果最終付諸東流。

　　“這十年，突尼斯社會發作了很多變化。”阿吉玛近日在採訪中通知磅礴新聞，“能夠肯定的是，雖然我們在這條路上犯了不少錯，呈現了很多政治問題，但突尼斯人仍然置信‘反動’。”

　　9世紀，腓尼基人就在突尼斯樹立了迦太基城，這里先後阅歷了羅馬人、阿拉伯人、土耳其人的統治，後又落入法國殖民者之手。多元文化的洗禮塑造了突尼斯容纳的國度性格。上世紀60年代，在開國國父佈爾吉巴的運營下，開放、西化的突尼斯曾是歐洲“迷失一代”們眼中的另一個巴黎，波伏娃、福柯都曾旅居此地找尋靈感。

　　往常，新時期的“民主實驗”停止了十年，突尼斯人也仍在不時的迷失中找尋著將來。

　　“反動的摇篮一無所獲”

　　一提起十年前的事，像每個突尼斯普通人一樣，阿斯玛總能毫不避讳地侃侃而谈。“那個時分，人民曾經進入了一種近乎疲惫的階段。妳晓得吗？特別是在本·阿里執政後期，我們都不敢隨意提起他的名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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